“每当我为电影或歌剧设计服装的时候,我思考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在设计中体现人物的性格。”和田惠美这样描述她的设计理念。
和田惠美非常满意自己《英雄》的设计
和田惠美原本学的并不是服装设计,而是美术,但自从为一部舞台剧设计服装获得成功之后,她就认定自己是这块料,并一发不可收拾。在40多年的设计生涯中,和田惠美先后与黑泽明、张艺谋等多位艺术家合作,创造了服装设计的奇迹。
和田惠美对细节无以复加的挑剔。《英雄》里,她实验各种面料的混织法与染色法,日日泡在染坊里,以求54种不同的红色。雨中的武士那出戏,她则要实验灰色面料的干湿颜色效果。她给章子怡的衣服做了一朵精致的小襟花,待到开拍时,她拉住杜可风的袖子,一再提醒:“你千万要把那朵襟花拍拍清楚啊。”
谈到为她赢得了一尊“小金人”的电影——黑泽明的《乱》时,她回忆说:“这是一个在西方耳熟能详的故事,改编自莎士比亚的名著《李尔王》,但是由日本人来演就会出现一些问题。在西方人眼里,所有日本人长得都一样。影片中有三个儿子,为了让西方人能够分辨出谁是谁,我必须在每一个人的服装设计中注入他们各自的性格。”为此,她仔细钻研了莎士比亚原著,从中获得许多灵感。
“只要我对一部剧本感兴趣,就能为其中的所有人物设计服装,而且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。”和田惠美说。
她举例说,《乱》中的枫夫人,有着蛇一样的性格,于是她选用了一种亮闪闪的银色纱质面料,以表现这个人物内心的阴险。
当她被杀的时候,和田惠美又在其服装上运用金色和黑色的搭配,取代原先的金色和白色的搭配,从而营造出一种死亡的压抑。
《竹取物语》中泽口靖子饰演公主辉夜姬
在市川昆的《竹取物语》中,泽口靖子饰演公主辉夜姬即将离开地球返回月亮时,她的白色长袍上镶着黑色和蓝色的图案,衬托出她的忧伤和对地球生活的怀念。
现年69岁的和田惠美至今仍活跃在国际影坛。她和中国导演的合作也相当的频繁,她曾为张艺谋的电影《英雄》和《十面埋伏》设计服装,且还为于仁泰的《白发魔女传》和张婉婷的《宋家王朝》设计戏服,拿过香港金像奖。
在给香港演艺学院的学生留言时,她这样写道:“设计无止境。面对挑战,永远创新。”
与张艺谋合作《秦始皇》
“《秦始皇》将是一部非常伟大的舞台剧。”与张艺谋歌剧《秦始皇》试排的日本著名服装设计师和田惠美在其下榻酒店接受了专访。这位国际影坛备受尊崇的服装设计大师曾于1985年凭借黑泽明影片《乱》成为首位获得奥斯卡殊荣的日本女性,她在张艺谋的《英雄》、《十面埋伏》中留下了令人醒目的设计,如今有了更“值得期待”的《秦始皇》,和田感叹,正是张艺谋的“精益求精”将她的设计不断推向“完美”。
记者:先后担任《英雄》和《秦始皇》的服装设计,秦王的服饰在电影和舞台上的视觉效果有什么不同?
和田:的确有很大不同。《秦始皇》的故事在《英雄》之后一段时期发生,讲述秦王统一中国后的一段时间。在《英雄》里,我更多采用雪纺材质,在“风”中产生飘逸的感觉,而且只用了红、白、蓝三种色调。而《秦始皇》因为是歌剧,相对来说我就会在服装上多采用雕饰手工艺品,从而达到强有力的舞台视觉效果。
记者:有消息说剧中最贵的一套大王服造价160万人民币?
和田:没有那么夸张!这次共有520套服装,其中秦王的衣服有5套,最贵的应该是在30万日元左右,折合约2万多元人民币。大部分服装是由日本服装学院的学生免费制作的,但肯定都是手工制作。另外,在他统一全国后,也就是最后一件服装,我会采用一种特制的金线,象征着权力至上,或许就是最贵的那件。
记者:您与许多大师级导演合作过,日本合作最多的是深受中国导演敬重的黑泽明,中国合作最多的是张艺谋,这两位导演对服装设计的要求有何不同?
和田:黑泽明导演给我做服装的时间会比较充裕些,因为他一旦确定了剧本就不会改变。而张艺谋导演给我的时间总是很匆忙,他是个精益求精的人,剧本一旦不满意就会改了又改,所以我也得不断跟着改服装,剧本越改越好,我的服装也就越来越好了。
《吴清源》
记者:在和您合作的众多中国导演中,哪个导演的合作难度最大?
和田:他们都非常严格,相对而言,我更喜欢田壮壮的“小投资小制作”,《吴清源》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折,但田壮壮是最了解日本文化的中国导演。我觉得中国电影不一定要大投资才能推向国际,“小制作”的东西也能感动世界。
记者:合作过程中,您的服装设计如何服从谭盾的音乐灵感?
和田:我听过谭盾的很多音乐,包括《地图》等,他的音乐善于表现人的特性,我会把这个特点放进设计中。服装一定要手工制作,才能表现出服装师的心意。秦始皇做了两件大事,一是统一中国,一是建造长城,我也在想象当时的情况,每天一点点塑造这些手工制品。设计风格能简即简,褶皱处会用胶纸来处理。
重要作品:
田壮壮《吴清源》
张艺谋《英雄》
大岛渚《御法度》
虽然和田为《御法度》设计的新选组的服装与当年浅蓝色锯齿状的和服完全不同,但是这样黑色系,带着“^”号阶标的和服,其实更适合新选组这样一个类似“党卫军”的幕末警察组织。
Peter Greenaway《枕草子》,《8又1/2女人》,《魔法师的宝典》(Prospero's Books)
张婉婷《宋家王朝》
于仁泰《白发魔女传》
市川昆《竹取物语》
黑泽明《乱》